女兒,妳長大了!
當妳酷酷的問我,關於母親節想要甚麼?
妳說,想送媽媽一只鍋子;
我不假思索地便說,那個牌子的鍋子很貴呢!但好用!
聽到價位高,妳為難地「蛤?!」了一聲;
媽媽甚麼都不缺,要不然寫封信給媽媽好了,這樣不用花錢,也符合妳的能力,輕鬆吧?!
誰知,妳馬上叫了起來,嚷著說,那種感情的寫不出來,最後丟了句「我看看」。
青少年的率性,讓媽媽在這一刻忽然覺得,自己的要求真是卑微啊!
母親節這一天,
我提議搭公車四處晃晃看看,本想,天天搭公車的妳一定搭膩了,
沒想到,妳竟開心說好耶!
而媽媽我,已經好久沒搭過公車了!更不知該怎麼搭?
只見妳一馬當先搶在媽媽前面,向司機先生要了兩張代幣卡...。
我們一路看著窗外風景,一邊隨意聊著天;
妳聊起學校生活,也提到好友某某同學志在台大外文,
這陣子讀得天昏地暗,媽媽卻還嫌她不夠用功;
害得這位同學只要聽到類似的數落時,會忍不住想和對方打架!
說到這兒,我倆相視而笑...。(慶幸女兒已脫離這樣水深火熱的苦海)
公車來到市郊,
我告訴女兒,以前媽媽就在這兒讀書,
當時這邊沒有這般熱鬧,算荒涼的。
下了車我們共撐一把傘,兩人便這樣挨著,走在微雨的路上。
在路上買了豆花,打算順便送去給工作中女兒的爹和同事。
雨停了,收了傘。
過馬路時,妳牽起我的手,並要我走快點,因為號誌燈快變換了。
媽媽笑著,有一種奇怪的感覺。
回程,等公車的時候,
妳微微在我身上磨蹭,仰著臉說,
大學面試的時候,幸好有媽媽陪同北上,為自己打氣,
看到媽媽在身邊作伴,讓自己有更大的力量面對大學甄試最後一關的考驗和緊張。
妳沒有說出感謝,也沒有說出媽媽我愛妳之類的話。
坐在公車上,妳不時注意著窗外景物,還問媽媽認得這裡嗎?
正奇怪怎麼這樣問時,耳邊傳來─
這裡是妳曾經載我經過(兜風)的地方喔!我仔細一看,其實印象並不深刻。
沒多久,妳便提醒媽媽,下一站要下車了!
而這種感覺,既奇怪卻又貼心!
女兒啊!妳知道嗎?
方才妳不時張望著窗外的神情模樣,
就好像三年前,剛考上新學校時,
媽領著妳、教妳如何搭市內公車到新學校的翻版;
現在的妳,不僅懂得更多,也是「公車通」了呢!
妳讓媽媽霎那間感到可以倚靠的安心,
同時
媽媽也害怕自己的私心,將阻擋了你追求未來的天空,
媽媽知道,放手的那一天不遠了,
媽媽知道,有很多事,說得容易但做起來是另一回事,
但對我們彼此來說,
這是一個嶄新的里程碑,
媽媽要學習。
我終究沒有收到妳寫來的那 一封信。
當媽媽逗著妳,故意向妳索討時,
妳卻用哀哀叫的伎倆來應付我...;
哼! 妳這小傢伙!
這十幾年來從媽媽這兒巧取豪奪了多少感情、精神、時間和金錢....等,
妳不敢承認了吧?!
將來有一天,妳也總是要還的!
因為
生命是生生不息的循環,
而維繫生命循環的,沒有別的,
那就是「愛」!